昼坐在回程的车上,看着到手的两幅画心情一度十分复杂。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花钱购买自己的画——而且还是上赶着花费大价钱购买。
“怎么样?”
“心情微妙……”
昼偏过头看向宇髄天元,“话说你原来本来就这么有钱吗?虽然平时你的打扮就很浮夸……”
“不不不……”
宇髄天元摇着手指,“虽然本祭典之神也很富有,但这次是主公大人出钱哦?”
昼一愣,“主公?”
“啊。
是啊,我有和主公说过想要暂借一处藤之家来做假身份,拍卖本来是想动用我自己的钱来着,但是主公在听说我打算买夜界先生和永光先生的画顺路送你当礼物的时候,突然就说由他来出钱。”
宇髄天元靠过来,目光揶揄,“这两幅画可价值不菲,主公大人相当看重你呢——”
昼捏着画框的手一紧,嘴角微微抽搐,【产屋敷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
“不过可真厉害啊……”
宇髄天元探手拿走一幅画,“几百年前的画居然还没褪色,真华丽!
本祭典之神都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了呢!”
【废话,我没死那颜料怎么可能褪色啊。
】昼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到画上,“古人自然有古人的方法。”
“不过买是买下来了,不过是不是真迹就没办法分辨了啊……”
宇髄天元放下画框,“毕竟从一开始这两个画家的画就因为不会褪色导致许多人也会在绘制之后说自己的这个是真迹——虽然没听说哪个成功过就是。”
“两幅都是真迹,但那商会的介绍是错的。”
昼指着两幅画,“白天的这个是夜界画的,晚上那幅画则是永光……而且两幅画并没有画同一个地方,一个在北海道,一个在冲绳,只是两者恰好构图相似而已。”
“真的假的,你怎么分辨的?”
【废话,我自己画的我还不知道……】昼叹了口气,抬手捏着眼角,“你仔细看颜料和白色之间的晕染,夜界的画颜料晕染要更严重一些,颜料的颗粒感会更重。
而永光的画晕染会更小,颜料也会更细腻,最重要的是,无论是画白天还是黑夜,永光的色彩对比会更更加明亮。”
宇髄天元闻言低头盯着两幅画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昼说的差别在哪里,最后只能把这一切归类于画家的直觉。
车子一直开到远郊一处的豪华庭院,庭院内铺着细腻的白沙,白沙被人用工具细致地布置过,呈现出流水的模样,间或布置着几块造型奇特的山石,是相当典雅的枯山水庭院。
这种枯山水庭院必须时时维护,毕竟落下的雨水与吹过的风都会十分轻易地破坏掉庭院整体的造型,而能维持这么一大片枯山水庭院的规整典雅,无疑又是一种身份的体现。
宇髄天元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就又演了起来,变成了那个对【继时】毕恭毕敬的【宇天】。
昼也继续扮演着那个喜欢收藏艺术品的【继时】,无声地对外界表露着傲慢。
只是两人也都暗中戒备着可能会找过来的鬼,昼也借着身份,让宇髄天元把大部分来配合他演戏的隐们遣散出去,只留下几个有过考核经历,但最后因为内心无法适应才转入隐的有剑士资格的人员——至少这部分人在正式打起来之后能做到自己撤离。
这些自是由宇髄天元去安排,昼则是在剩下的隐的服侍下换了衣衫,准备歇息,只是昼不明白,为什么留下来的隐们,为何比起可能会在半夜袭来的鬼要更害怕他多一些——明明他根本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却偏偏在他看过去时,一个个抖得和鹌鹑一样。
【难怪明明通过考核却还是只能当隐……】昼看着战战兢兢退出去的隐们,叹了口气坐到床上,【虽然走的时候没再对那坛子品评什么,但以那只鬼那扭曲的思想与审美,应该已经记恨上我了才对吧?
希望是今晚就能找过来啊……今年藤袭山的隐还和我隐晦地抱怨鬼不够来着呢,我时间很紧啊。
】
昼躺下来,闭上双眼,但这个过程并没有维持太久,一声轻巧的碰撞声便在屋子里响起,昼便又睁开双眼,却发现屋子正中突兀地多了一个坛子。
昼本来慢慢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就消失了,他坐起来,皱着眉看着那突兀出现在屋子里的丑东西,将手伸向摆放在床头的摇铃,然而下一刻一道银光闪过,那摇铃连同下方的床板便被一同腐蚀殆尽。
昼皱着眉收回手,目光又落向那个坛子,“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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