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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凤临坐在布拉德利中心最显眼的位置之一,她的身边还有于飞的高中死党林凯文和助理亚历克斯·克拉克。
和现场的多数人相比,于凤临并不理解夺冠对球迷和城市的意义,她也看比赛,但她不是那种会为了比赛尖叫呐喊甚至流泪的人。
如果她今晚哭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从比赛一开始,克拉克便不断地向于凤临讲述他有多么热爱体育,一个真正的体育迷会关注自己球队的选秀日,购买球衣,将休假日围绕比赛来安排,然后期待赛季结束可以看到彩虹。
这是一个悖论,因为不是每支球队都可以让球迷看到彩虹。
有时候,你可能永远无法看到它。这是球迷心中最大的恐惧。多年来的所有精力都白费了,从没有得到释放,没有得到满足,什么都没有。一个又一个赛季,没有冠军然后你作为一个体育迷,带着遗憾死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当于飞在最后时刻冲向前场,完成那记扣篮的时候,布拉德利中心有很多人泪流满面地叫了出来,那一瞬间,于飞驱散了人们的恐惧,卢·阿尔辛多时代留下的缺憾似乎可以在今夜得到弥补——当一切都汇聚在一起的那一刻,长达32年的等待,几代人的守候,都被赋予了价值——雄鹿82分,马刺79分,密尔沃基雄鹿队是2002-03赛季的总冠军!
比赛结束的刹那,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球迷对当地的媒体说:“今晚之后,我作为一个雄鹿球迷的人生圆满了。我是说,我死而无憾。”
人群变得疯狂,雄鹿球员都跑到场上庆祝,于凤临也在惊愕的状态下和克拉克、林凯文以及一个不认识的球迷进行拥抱。
于凤临大抵知道一件事。
他的儿子,从前是西雅图之子,不久前还是华盛顿的弃子,但从今天开始,他是密尔沃基人的天选之子。
他已经赢得全部了!
球场上,马刺的球员们如行尸走肉般看着雄鹿队员疯狂庆祝。
蒂姆·邓肯感觉自己耳鸣了。
可他明明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但他听不见观众的尖叫,听不见雄鹿球员的自吹自擂,甚至听不见某些队友跟他说“明年再来”。
他再次失败了。
这场失败如此痛苦,以至于邓肯到现在都无法完全接受。
邓肯看了眼场下,大卫·罗宾逊正在擦拭自己的眼泪,想必他在自责,如果他没有六犯离场,也许
罗宾逊的眼泪让邓肯的回忆如潮涌般出现,他想起自己刚进联盟时,想起二年级的冠军,以及人们对那座总冠军的轻视。
菲尔·杰克逊给它打上了星号。
沙奎尔·奥尼尔在他夺冠后扬言“真正重要的是六月份的奖杯”,是的,他在嘲笑邓肯依旧在为常规荣誉打拼。他有这个资格,不是吗?他赢下了三连冠,而邓肯只有星号冠军。
每一次失败后,邓肯都听到人说,也许下次?
现在,他好不容易突破OK湖人,可阻止他再次登顶的却是一个不满21岁的年轻人。
也许下次?
黯然神伤的邓肯表现出了永恒般的死寂,他沉默地走向前方,来到自己的对手面前,他希望自己有勇气向对方致意。
“恭喜你们。”邓肯轻轻和于飞拥抱,“明年见。”
这是他仅剩的风度。
“谢谢。”于飞说,“伱们也不错。”
邓肯沉寂地走到场下,缄默无声。
而场上的庆祝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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