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甬道蒸腾着冰蓝色雾气,彭羽的玄色长靴碾碎满地星砂,锁骨处的刺青在幽暗中泛着鎏金色泽。
他左手五指间流转着八根金针,每根针尾都拴着顾瑶的灵晶碎片,在虚空中拖曳出细碎的星轨。
"
顾瑶!
"
第二声呼唤撞在千面棱镜组成的宫墙上,折射出此起彼伏的回音。
彭羽突然驻足,金针悬停在半空组成北斗之形,针尖齐刷刷指向右侧第三面棱镜——镜中倒映的并非他的身影,而是顾瑶发间那支断成两截的玉簪。
镜面碎裂的瞬间,少女裹着兰麝香的体温撞进怀里。
彭羽的星图刺青骤然收缩,在眼尾凝成两粒朱砂痣,这才看清顾瑶云鬓散乱,素色襦裙沾着某种荧光蝶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如星河倾泻。
"
你的灵晶..."
顾瑶喘息着将皮囊塞回他腰间,指尖似有若无划过他丹田位置,"
方才突然躁动,倒把我引到此处。
"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状的阴影,系带活结随着动作在彭羽腰侧晃荡,像极三年前她亲手系在他腕上的同心结。
彭羽喉结微动,掌心金焰顺着少女脊背游走,焚尽那些沾染诅咒的蝶粉。
二十八宿星图突然在穹顶亮起,青铜门上的篆文竟如活物般钻入地脉,转眼间藤蔓疯长,结出七盏形似人眼的赤红灯笼。
"
子午流注阵。
"
彭羽眯眼看着灯笼排列的方位,指尖金针突然刺入顾瑶后颈要穴,"
忍着点。
"
针尾灵晶碎片应声炸裂,化作星芒注入少女经脉,她锁骨下方渐渐浮现与彭羽相似的星图纹路。
顾瑶闷哼一声软倒在他臂弯,袖中滑落的罗盘却精准卡住地砖裂隙。
整个迷宫突然开始颠倒旋转,无数镜面折射的星光汇聚成桥,直通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青铜仙岛。
彭羽抱起少女踏星而上,身后宫墙轰然坍塌处,露出药王谷弟子被吸干灵力的尸骸。
仙岛土壤泛着翡翠光泽,每株灵草都托着水滴状的光团。
彭羽刚落地就察觉元婴在紫府剧烈震颤,原本停滞的修为竟开始松动。
顾瑶佯装整理衣襟,将三枚偷藏的灵晶碎片藏进发簪,却见彭羽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悬浮的青铜鼎。
"
出来吧。
"
他抹去嘴角血痕,星图刺青已蔓延至太阳穴,"
用往生蝶监视够久了,不如直接谈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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